纽约（美联社）——普雷斯顿·卡布拉尔在家几乎每天都吃肉，但他最喜欢在学校吃的饭菜是“无肉星期一”和“纯素星期五”时供应的。

　　周五午餐过后，12 岁的孩子在伊 318 号尤金尼奥·玛丽亚·德·霍斯托斯学校说道：“今天我吃了薯片、橘子，还有这个看起来像辣味肉酱但里面没有肉——只有豆子的东西。”

　　周一和周五的午餐让普雷斯顿一家在家也多做起了素食，专家称这不仅对他们自身，对地球而言也是一次有益的转变。

　　像这样的项目是为数不多的已被证实有效的解决 21 世纪棘手问题的方法之一：如何让人们少吃肉。

　　美联社 - 美国全国民意研究中心的一项新民意调查显示，大多数美国成年人表示他们每周至少吃几次肉。约三分之二（64%）的人表示他们经常吃鸡肉或火鸡肉，43%的人经常吃牛肉。

　　但专家们一致认为，气候危机的紧迫性以及全球人口激增带来的需求，都要求彻底改变人类获取蛋白质的方式。

　　英国的一群气候科学家在 2020 年的一项分析中得出结论称：“从人类和自然的角度来看，或许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比现在更重要的时刻来变革我们的食品体系。”

　　专家表示，这需要改变富裕国家消费者对肉类的消费习惯。从健康角度来看，美国、加拿大和欧洲等地的人们食用的肉类，尤其是红肉和加工肉类，远远超过了推荐量。这使他们面临肥胖、心脏病、中风和其他困扰富裕国家的健康问题的风险。

　　科学家表示，美国成年人平均每天摄入约 100 克蛋白质，其中大部分来自肉类，约为推荐摄入量的两倍。据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的数据，这相当于每人每年消耗超过 328 磅的肉类，其中包括 58 磅的禽肉、37 磅的牛肉、30 磅的猪肉以及 22 磅的鱼肉和海鲜。

　　与此同时，肉类生产是气候变化的关键驱动因素。据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称，畜牧业至少占全球温室气体排放量的 14.5%，是甲烷的最大单一来源，而甲烷是地球气候面临的首要威胁。

　　毫无疑问，减少肉类消费可能会产生切实且持久的影响。

　　牛津大学的研究人员最近报告称，纯素食者的饮食对环境的影响仅为大量食用肉类者的 30%。纯素食者产生的温室气体排放量和土地使用影响为最大食肉者的 25%，用水量为 46%，水污染为 27%，对生物多样性的破坏为 34%。

　　值得注意的是，即使是低肉饮食，其对环境的影响也仅约为高肉饮食的 70%，该研究的合著者凯伦·帕皮尔写道。

　　帕皮尔说：“你不必完全成为纯素食者，甚至不必成为素食主义者，也能产生很大的影响。”

　　年轻人可能是关键所在。他们可能更愿意接受新的饮食方式，因为他们更了解气候变化以及我们当前饮食模式所带来的环境代价，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布隆伯格公共卫生学院环境健康学教授马丁·布洛姆博士说道。

　　但他担心变革的速度：“我认为进展太慢了。”

　　改变人的行为习惯，尤其是像饮食这样重要且私密的事情，无论对什么年龄段的人来说都是有难度的。

　　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研究营养学的朱莉娅·沃尔夫森说，在世界上大多数地区，吃肉是日常生活中根深蒂固的习惯。美国的肉类消费量比低收入国家“高出好几个数量级”，而且很多餐食都以肉为中心。她回忆起 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一则风靡全国的广告：“牛肉：晚餐的不二之选。”

　　她说，除了在美国和其他文化中占据核心地位之外，人们还普遍认为吃肉是必要的，尤其是“男孩子要健康强壮地成长”。

　　与此同时，研究表明，大多数人甚至都不愿意去了解吃肉带来的负面影响，而且他们还被所谓的“肉类悖论”所困扰。这是科学家用来描述那些喜欢吃肉但又不愿去思考为提供这些肉而死去的动物的人们内心所产生心理冲突的术语。

　　美联社和全国民意研究中心联合进行的这项民意调查就说明了这一难题。

　　约八成美国成年人表示，在购买食品时，口味是极其重要或非常重要的因素，食品的成本和营养价值紧随其后。美国人不太可能优先考虑食品对环境的影响（34%）或对动物福利的影响（30%）。

　　尽管存在这些障碍，但研究表明，某些干预措施能够减少肉类消费。

　　强调肉类与动物之间的联系似乎很有效。例如，斯坦福大学的研究人员表示，在餐厅菜单上展示肉类菜肴的照片以及它们所来自的动物的照片，这一做法一直被证明能够减少肉类消费。

　　另一种策略是强调动物福利。研究表明，接触到相关信息的研究对象比对照组更有可能减少肉类购买或食用量，或者表示打算减少肉类食用量。

　　被称为“助推”的干预措施，即旨在影响行为的小选择，似乎是减少肉类消费最有效的方法之一。许多此类措施旨在让健康选择更便捷。

　　这些措施可以很简单，比如在家和餐馆里减少肉类的分量，增加蔬菜的分量。也可以包括在杂货店和自助餐厅的餐线上将素食菜品摆放得更显眼。在 2021 年发表于《公共健康杂志》的一项研究中，当研究人员将非肉类餐食设为会议菜单的默认选项时，素食选择的比例从低至 2%猛增到近 90%。

　　一些国家正在考虑采取更激进的措施。在荷兰，农业部长提议对肉类征税，这一想法仍在讨论中。阿姆斯特丹郊外的哈勒姆市计划从 2025 年起禁止在公共场所宣传“工业化肉类”。

　　据美联社和全国民意研究中心联合进行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这些选项在美国不会受到欢迎。约七成美国成年人表示，他们会在一定程度上或强烈反对提高肉类销售税，43%的人反对在政府所属场所禁止肉类广告。

　　与此同时，无肉菜单日变得越来越普遍，世界各地的“周一无肉日”活动也逐渐生根发芽。

　　沃尔夫森说：“‘周一无肉日’在提高人们的意识和引发讨论方面取得了很大成功，让人们觉得做出一些小改变并非难事。”

　　在普雷斯顿·卡布拉尔所在的学校，这一举措似乎奏效了。厨师大使里卡多·莫拉莱斯表示，周五吃学校午餐的孩子比一周中的其他任何一天都多。

　　“纯素食日是我们目前接待顾客最多的一天，”他说，“比汉堡日甚至比披萨日接待的顾客都多。”